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邓小平有没有参加过遵义会议?

  众所周知,小平同志有过三落三起。1966年、1975年的后两次,一般人都熟悉,对他30年代的第一次起落,许多人就不清楚了。我们接下来就讲述小平同志的第一次落和起。和这个问题相关的是,他到底有没有参加过遵义会议。

  小平同志的一落是在中央苏区,他是被博古等人当作江西“罗明路线”的代表挨整的。这次被整之前,小平同志先后担任了瑞金、会昌、会昌寻乌安远中心县委的书记。正是在瑞金期间,一苏大在瑞金召开,中华苏维埃共和国成立,定都瑞金,小平同志自然也就成了“京畿大员”。博古们把小平同志、毛泽覃、谢唯俊、古柏等4人确定为推行“进攻路线”的障碍,“江西罗明路线”的代表人物, “对革命悲观失望的右倾机会主义的逃跑退却路线”,“对于四中全会后的新的中央领导表示极端不信任”。其实,无论在福建,还是在江西,这些支持伟人路线的人之所以挨整,就是因为他们按伟人的政策、方针办事。整他们,矛头就是对着伟人去的,只不过伟人作为党的创始人之一、红军的缔造者、中央苏区的创建者,地位超然,有极大威望,不好直接狠批,就只好在两省各找代表人物了。

  李维汉在《回忆与研究》里写得很清楚:“到这时,我才知道福建反‘罗明路线’,江西反邓、毛、谢、古,与毛泽东有关系。”也是从这时起,小平同志就被认定为了所谓的毛派。这四个人,毛、古二人没能参加长征,在南方坚持游击斗争中牺牲,谢在长征结束后不久牺牲,唯一活下来的就只有邓。当然,这里所谓的“毛派”,是博古们所扣的帽子,指的是思想上的认同,不一定需要组织上的联系。1989年5月,地位超然的他不也说嘛,“三十年代在江西的时候,人家说我是毛派,本来没有那回事,没有什么毛派。”尽管最初挨批之后处境艰难,李富春,也是小平同志留法时的至交,还是把他调到了江西省委当宣传部长,批判还在继续,之后四人被撤销党内一切职务,小平同志被下派到乐安县下属的南村区委当巡视员。再往后,因为五次反围剿,前方吃紧后方缺人,在老友贺昌的推荐和王稼祥的同意下,小平同志担任了总政治部秘书长。在总部干了个把月后,他就到下属的宣传部当干事,具体负责主编《红星报》,这就是长征最初小平同志的具体职务。

  既然被博古们认定为毛派分子,自然小平同志这一次大落之后真正的起,也是伴随着毛主席而起的。伟人这次大落之后大起的标志性事件就是遵义会议,这是一次生死危亡之际的重大会议,堪称伟大转折。这就引申出一个历时长久的风波,小平同志究竟参加了遵义会议没有?

  1955年,遵义会议纪念馆首次开馆,当时展厅中的与会人员名单没有他,也没有李德。这个名单是由公认的工作作风严谨、记忆力超强的周总理审定的。画家邱瑞明、章德明根据这个名单,加上翻译伍修权,创作了油画《遵义会议》,画中共18人。由于原始档案丢失,这个名单与目前找到的最早记录是一致的,这个记录是陈云做的,他在威信到鸭溪的行军途中写的《遵义政治局扩大会议传达提纲》说:“参加这个会议的同志除政治局正式及候补委员以外,一、三军团的军团长与政治委员林聂(指林彪、聂荣臻)、彭杨(指彭德怀、杨尚昆)及五军团的政治委员李卓然、李总政主任(指李富春)及刘参谋长(指刘伯承)都参加。”当时的正式委员有,伟人、朱德、周恩来、陈云、张闻天、博古(秦邦宪),候补委员有王稼祥、邓发、刘少奇、凯丰(何克全)。按陈云的记录,正式参会的共有17人。明显,这个扩大会议级别是非常高的。

  1958年11月,书记处总书记小平同志,中办主任杨尚昆到贵州视察期间,专程参观了遵义会议会址,他不停地向随行人员讲述当年的情景,对遵义会议在哪间房召开,他坐在什么位置,都说得很清楚。这时伟人已经退居二线,主持一线工作的正是刘和邓。遵义会议纪念馆的馆长叫孔宪权,长征时是红三军团侦察参谋,期间因负伤流落在贵州,建国后才恢复组织关系。刚好杨尚昆当时是红三军团的政委,因为事关重大,孔就私下询问杨,杨答:“回京去查查有关档案资料,再回答你们。”孔是个非常认真的人,在二人返京后约很长的时间里,遵义会议纪念馆曾数次致函中办,询问查阅结果。中办就委托中央档案馆查找遵义会议原始文献,最终只查到一份“未署名的文件”,就是刚刚提到的陈云那个“传达提纲“。

  中央档案馆在1959年5月28日的复函中说,“关于参加遵义会议都是哪些人的问题,我们在中央档案中未找到正式可靠的文件”,至于这份未署名的文件,“只能供参考之用”。于是,遵义会议纪念馆按照陈云那个记录,没有挂小平同志的照片。这时,本来是弄清楚问题的最好时机,毕竟遵义会议的与会者,除了博古、邓发、凯丰,其他人都还活着呢。真这样做了,恐怕也没有后来的那些波折了。

  可惜,参会者之一的杨尚昆主任没有做这件事。60年代初,原红二、六军团民运部长李立任贵州省省长,他对该馆负责人说:“他(指小平同志)本人都说参加了,还去哪里调查?他本人的谈话,不就是活档案!” 于是,纪念馆便在会议参加者的名单上,加上了小平同志。1965年,会址经大修后重新开放,当年11月,小平同志和李富春在贵州视察,他又一次到了遵义会议纪念馆。不久,那场文化大运动爆发,小平同志被当作“党内另一个最大的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”被打倒。

  随着邓小平政治地位的逆转,他是否参加过遵义会议又一次成为了问题。到遵义串联的外地学生抄出中央档案馆那份回复函,于是说小平同志“篡改历史,硬将自己塞进遵义会议”,“是捞取政治资本”。之后,他的照片和名字被从陈列室的墙壁上摘掉。1973年,他再次复出,回到北京等待分配工作的小平同志感慨说:“遵义会议,我参加了就是参加了,没有参加就是没有参加。我一生的历史已经够光荣的了,参加遵义会议也增添不了我一份光荣,没有参加遵义会议也抹杀不了我一份光荣。”

  1980年代,第三次复出之后,经过有关部门细致深入的调查研究,证明小平同志确实参加了遵义会议。最权威的说法,当数当事人之一的杨尚昆,1984年10月,杨尚昆宴请《长征——前所未闻的故事》一书作者索尔兹伯里,他说:“50年代末60年代初,我到遵义,遵义的同志问我都是哪些人参加了遵义会议,我一一作了回答。他们又问小平同志是否参加了?我说好像不记得他参加了。回到北京,我问周总理,总理说小平同志参加了,当时担任会议记录。”要知道,这个时候,周总理已经离世8年多了。1958年记不得谁是与会者的杨尚昆,到了80年代回忆起遵义会议期间,他曾看到小平同志坐在一个角落里忙着记笔记,还记得他当时坐的位置。这样,与会者又由17人变成了18人,加上国际顾问李德和翻译伍修权,就是我们今天看到的20人。

  关于小平同志长征途中的职务,还有个有铁证值得一说。据张闻天夫人刘英回忆,遵义会议后不久的4月,当时刘英收到一张李富春写的条子,上写:调刘英同志到中央队代替小平同志工作。注意,是中央队而非其它。在就任中央队秘书长时,张闻天说得很清楚,工作不多,主要是做警卫队的思想工作,再有就是管我们这些人的生活,还有就是开会时做个记录。卸任中央队秘书长后,小平同志到红一军团政治部做了宣传部长。难怪陈云最初的记录没有他,恩来同志最初的审定名单里也没有他,作为工作人员的会议记录者和正式参会毕竟还是有差别的。

  中央文献出版社的小平同志传记说,他是以党的中央秘书长的身份参加的会议,并担任了会议记录。这就是小平同志的一落一起所引发的风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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